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道理(局外人讲的是什么内容)
英国小说家、评论家科林·威尔逊在研究了各派艺术家和作家有关局外人的描述之后,概括了局外人的三个主要特征自我分离、言行古怪、沉湎梦幻。
镜像的荒诞与反抗的悖论——对莫尔索的人物解析。
加缪的《局外人》作为一部特殊的叙事性作品来说在文坛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对于莫尔索这一人物形象而言,其内心的精神世界与外界存在常常构成悖论的二元对立。
英国小说家、评论家科林·威尔逊在研究了各派艺术家和作家有关局外人的描述之后,概括了局外人的三个主要特征: 自我分离、言行古怪、沉湎梦幻 。
除此之外,镜花水月的虚幻感又与人对于自身存在的虚无感与宇宙相对的"永恒"间又构建出一个丰富的感情世界。
加缪的《局外人》成书于二战期间,战乱频繁,一方面人的生存危机意识空前高涨,居无定所。
另一方面,人的精神危机也已经到了濒临边缘的状态,对于未来的虚幻无定与对于自我存在的价值追问。
不可忽视的是,加缪也是一位哲学家,其作品或多或少会映衬着他的哲学思想。
加缪的荒谬轮中有一个著名的论点:人生没有希望但并包含绝望。
所以,要活得真实而不虚伪,就必须坚守下去,并不是不愿迂回,而是没有退路可走。
在加缪看来,世界对于人来说就是荒诞的、毫无意义的,就好像是一面镜子,镜子本身于人而言就是荒诞的,更何况是透过镜子呈现出来的现实存在呢。
莫尔索对于他所认为的荒诞的世界表现出来的也是一种近乎机械的状态,他也会跟平常人一样上班下班,可是在这些琐碎的日常后面。
他更多是以一种"局外人"的方式去对待世界,"无所谓"成了他的口头禅。
给母亲守灵、送葬的他没有哭泣,没有常人所说的那种悲痛,于是周围人用所谓的理性的眼光,伦理的角度认为莫尔索的生存方式是荒诞的,不能理解的也是不可理解的。
对于莫尔索的种种行为分析,从另外一个角度讲,也是一种对世界的反抗,他不愿意和周围人一样虚伪、不真实。
他展现的是一种自然的状态,他有着作为人的性欲望,他没有丝毫掩饰。
而最后,作为"局外人"的他的结局是死亡。他死亡的原因归根结底也不是因为他杀了人,而是人们无法原谅他没有表现出丧母之痛以及他和玛丽的关系扛起。
那他的反抗所带来的死亡是否是斗争的胜利呢?
1、 荒诞与真实的二元对立
加缪在《西西弗的神话》里的一节《哲学和思考》里说:
"荒诞世界里的空气都是令人呼吸困难的,他们必须要有强有力的精神信念和心跳使自己具有非常丰富的活力,否则他们无法继续。"
而且加缪认为荒诞,是无规律可寻的,也不能用理性解释。
在加缪笔下所描述的荒诞的世界是这样的:
"起床、有轨电车,四小时办公或工厂打工,吃饭,有轨电车,又十四小时工作,吃饭,睡觉;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星期五、星期六,同一节奏、循着此道走下去。"
周围的人认为莫尔索是不可理喻的同时,莫尔索也认为世界是荒诞的,所以周围的世界对于他来说无非也是一样的。
在小说的开头有这样的叙述,莫尔索内心想:今天,我妈妈死了,或许是昨天,我不清楚。
如果站在一个有着正常伦理价值观的人的角度上,他这种想法甚至是可笑与荒谬的。
可他这个想法却也是真实的,至少说是他自己内心真实存在的想法,同一种想法,不同的角度,就将这想法对立起来,而且是不相容的。
另外,在这种荒诞与真实的对立在小说的审判环节也体现得淋漓尽致。
从检察官的角度看来,莫尔索是一个冷漠的、没有灵魂的、没有任何道德原则的人,他在他母亲葬礼上表现的种种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悲恸。
他被定罪的根本原因是因为他违反了这个社会的道德准则和制度,所以他们认为莫尔索与社会是不相容的,所以他有罪。
但反面来看,莫尔索又恰恰是一个最真实的存在,他否定道德准则和社会秩序。但这样的他反而较之生活在伪善和虚伪的道德外衣下的人更真实。
在加缪看来,莫尔索对于荒诞世界的种种行为和想法反而更真实。
加缪也认为对于荒诞的世界的方式就是应该反抗,很显然,莫尔索的反抗更多是意识的反抗,以一种"局外人"的状态对待世界,他拒绝任何要求他改变现状的机会,比如调职。
这在某种程度上,酷似阿Q胜利法。而且应该注意的是,在分析莫尔索这个人物形象时,你是很难用含有含有道德性质的词形容的。
比如说是否善良或者邪恶,因为他存在于荒诞世界与自我真实存在的张力空间里,分析"局外人"的形象时如果用"局内人"的思维方式来分析是没有太多的意义的。
2、 生存与死亡的悖论
《局外人》开篇就提到莫尔索母亲的死亡,然而,这也是一切悖论的开端,众人以为自己看到的仅是莫尔索对于母亲的死亡的无动于衷与冷漠。
在他们看来,面对亲人的死亡是应该大哭和悲痛的。
但是对于莫尔索而言,当他接到电报的刹那,他母亲就已经死了,他认为所谓的各种行为并不能改变他的母亲死亡的事实,还处于生命状态的他被动地让人们与她母亲的死亡缔结了某种联系。
但不能因此就否定莫尔索爱她母亲的事实,这一点翻译的版本不同,也会造成认知的偏差,笔者认为在翻译小说,以莫尔索第一人称内聚性的叙述视角而言。
开篇翻译成妈妈,更为适当,这种传达爱的方式会隐秘一点。
海德格尔的向死而生有着与此相同的哲学意义,他认为在人类丧失真实性的层面上讲,人就已经陷入了非本真的存在方式。
而死亡也提醒着人失去了本真,人毁在死亡与生存的悖论中显露求生本能,而神赐予的一切欲望都是洁净的,也就是人类通过死亡这一方式,又重获本真,即向死而生。
佛教也有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但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所以说,死亡也不是完全归于无,只是以另外一种状态存在于世界而已。
另外一个值得注意的是莫尔索的死亡,他在死亡前诉说了自己的孤独感。
莫尔索即便作为一个"局外人"他也留恋这个世界,她也热爱着阳光沙滩大海等自然的一切 ,也会在他母亲的葬礼上闻到湿润的土壤的香味,这样看来,死亡与生存的矛盾是具有一定的普遍意义的。
死亡与生存的双重矛盾的空间结构下,会衍生人生而虚无的孤独感,哥伦比亚作家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展示了拉丁美洲民族的历史性孤独。
而萨瓦托的《暗沟》则表现出的是西方人普遍的精神特征--绝对的孤独。
这种虚无和不确定性却也在钱钟书的《围城》一处细节中有所体现:
一天早晨,方鸿渐在住处散步看到了一个破的门框,他觉得这个门似乎是个进口,后面藏着什么,可进去了,才发现,原是一无可进的进口,一无可去的去处。
对于世界与自我的认识一直都是文学探讨的母题之一。而作品显现出的荒诞感也集中地出现在了二十世纪,实际上,死亡和生存这一悖论的存在关于人的思考也就不会停止。
在加缪看来,小说就是指拥护自我法则的反叛精神与勾描式客观冷静基调式的适度统一,从《局外人》的叙述语言来讲,是偏乎于冷静客观的。
荒诞存在于任何世界的对立之中,能够意识到荒诞的的人,本身就有一定的清醒意识,认识到它,不去否定它,而去直面它。
认识到世界的荒诞性并且活着,这也是一种智慧的人生哲学。
卡夫卡式的悖谬和荒诞是现代人的一种人生处境,《城堡》的主人公为了取得在城堡管辖下的村子的居住权,奋斗拼搏了一生而徒劳无功。
在他要离开世间时,政府才下达了准许的通知,然而一切于他而言,已经没有意义了。
对于荒诞世界的生存选择,加缪不是被动消极地接受,相反是更为坚持地活着。
当个体不被周遭世界理解时,这种现象首先是普遍的,人之为个体,不可能被别人完全理解,少数人和多数人,少数人难道就是局外人吗?
那这个意义上来讲,在某种程度上,个体于外部世界都是"局外人"。
塞林格《麦田里的守望者》的主人公霍尔顿与周遭世界方枘圆凿,他也不愿意在现实世界中随波逐流,成为一个游离社会的局外人。
加缪的《局外人》带给我们的生存的思考方式以及对于现实世界的荒诞性存在可以有多重的解读,拥有对自我的清楚的认知,才可能尽量避免陷入虚无与迷惘的"局"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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